人生若只如初見。

※舊文

※生日賀文

※感謝最後好友歪歪神助攻（？）

#微虐

　　──吶，遙。

　　──不要忘了，不管何時何地，我都會在這裡。

　　──在你的身旁，陪著你。

　　遙從浴缸中驚醒，看著窗外微亮的景色、又看了看水裡的身軀，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。

　　剛剛那是……夢？為什麼感覺這麼真實？那個聲音……是誰？

　　「遙？怎麼了嗎？」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，遙抬眸望去，真琴略帶擔心的面孔映入眼簾。「……」向對方搖頭表示沒事，他起身走出浴缸，換上岩鳶的校服。「今年已經升上高三了呢！時間過得好快啊……」用過早餐後，兩人一同走出遙的家。在前往學校的路上，真琴感慨地說道。遙無聲的頷首表示附和。

　　就和平常一樣。

　　放學後，游泳部。

　　「呀──開學典禮好累人吶。」葉月渚伸了個懶腰，升上高二後，他稚氣的面容增添了幾分成熟。「還好吧……倒是遙前輩，他游多久了？」龍崎怜推了下眼鏡，該想想要怎麼招收部員呢……怜望向從他們進入游泳部後就已經泡在水裡的遙，隨口問道。「不知道呢。遙醬游泳的時候不管看幾次都好棒──啊啊，起來了。」渚說到一半，便看到遙從泳池起身，於是拿了條毛巾小跑步過去。「遙醬，給──對了，今天去你家玩好不好？附晚餐喔。」遙接過毛巾，聽到渚的要求時愣了下，思考幾秒後，他點頭答應。「太好了──！那我去跟怜醬說──」得到許可的渚蹦蹦跳跳的離開了。看著對方的背影，遙感到疑惑。

　　──不找真琴嗎？

　　話說……真琴人呢？

　　「遙醬，晚餐吃什麼？」

　　「青花魚。」

　　「誒──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呢！」

　　一路上，幾個人吵吵鬧鬧的，雖然大部分都是渚和怜的聲音。遙一如往常的沉默，和真琴並肩走著，偶爾回幾句話。

　　就和平常一樣。

　　……不，平常的真琴不會連一句話都不吭的走在自己旁邊。他疑惑的望向友人，剛才他沒有出現在游泳部也很令人覺得奇怪──雖然對方說是老師找他討論事情的關係才沒有出席。但真琴只是笑而不語。「啊，到了到了──欸？凜醬？」原本走在後方的遙在聽到渚的聲音後露出驚訝的神色，快步走向自家門口，果真看見了在去年大賽中重修舊好的友人。「剛好順路……我先走了。」搔了搔頭，凜說著就要離開，但被渚先一步抓住了。「難得會看到凜醬呢，就不要急著走嘛！我相信遙醬不會介意多一份碗筷的！」被點名的遙獃住，反射性地點了點頭，接著聽到了渚的歡呼聲。

　　他望向真琴，眼神頗有無奈之意。

　　「？」注意到遙的小動作，凜隨著他的目光望去──

　　沒有人啊……？

　　遙身上圍著圍裙，一手拿著鍋鏟站在爐子前，不時翻動平底鍋內的青花魚，一旁擺放了幾個乾淨的空盤。「真琴，不和他們一起嗎？」即使在廚房仍可聽見外頭的笑鬧，遙接過真琴遞過來的盤子並進行裝盤動作，問。「我在這裡幫你就好。」搖搖頭，真琴笑著說道，將遙做好的五盤青花魚放上托盤。「出去吧。」見狀，遙將托盤拿起，走出廚房。

　　「啊──吃飯了吃飯了！」渚開心的湊上桌子，但看到盤子的數量後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。「啊咧？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……遙醬，多做了一份喔。」他重新算了一遍，確認自己沒看錯後抬眸看向遙，眼神閃過一絲擔心。

　　「咦？真的多了一份喔，遙前輩。」

　　「遙你腦子進水了嗎？這樣的錯誤真不像你。」

　　其他人也湊到桌前，紛紛說道。遙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，「你們在說什麼啊？真琴不就站在這裡嗎。」他指著身旁的友人，對真琴一直被有意無意地無視感到微慍。

　　然而，在遙說出這句話後，眾人頓時寂靜無聲。「那個……遙醬，你旁邊，沒有人……」沉默了一會兒，渚小心翼翼地開口。聽到渚的話，遙一愣，似乎有什麼撞進了腦袋。「你在說什……」

　　「碰！」

　　「麼」字還沒說出口，就被凜的拍桌聲所打斷，他瞪著遙。

      「七瀨遙，你到底要逃避到什麼時候？橘真琴他已經死了！早就在兩個月前出車禍死了！因為你！」凜激動地站起身，與遙對視，說道。他會這麼激動不是沒有原因的，因為……凜也喜歡著真琴。但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，他是明白的。所以他和其他兩人決定要像往常般生活下去，才不會讓真琴擔心、難過。因此──當他看見遙是如此的一蹶不振時，怒火油然而生。

　　聽到凜的話，遙久久無法言語。

　　「真琴……死了？」側頭轉向一旁不發一語的真琴，遙無法置信的低喃。「……」真琴只是回以無可奈何的微笑，遙心頭一震，今早的夢境突然清晰起來，一幕幕地浮現在腦海。

　　──不，不是夢境。

　　而是令他錐心刺骨、不想憶起的慘痛經歷……

　　那天，他和真琴、怜、渚、凜一起出遊，當他過馬路時，一台失速的大卡車迎面而來。

　　就在遙還反應不及時，一股力量推開了他。「真琴！」回過神來時，怜在打電話報警、卡車司機不停地向一旁的渚道歉、凜……凜一臉擔心地的跪在真琴旁邊，而真琴他──滿身是傷的躺在血泊之中。見狀，遙立刻跑向他，半扶起對方的身體。「真琴，不能死……為什麼要救我……」平時毫無情緒波動的臉此刻滿是淚，「遙……」真琴半抬起手，虛弱的像似隨時都會垂下。見狀，遙將耳朵湊了過去，聽清了他的話後，眼淚無法抑制地流下。

　　──不要忘了，不管何時何地，我都會在這裡。

　　──在你的身旁，陪著你。

　　遙突然想起真琴這陣子奇怪的舉動，比方說明明平常都會和自己去游泳部可是現在卻總是退卻，明明總是溫柔的和大家聊天可是現在一起走的時候卻默不作聲，明明凜他們都喜歡真琴可是今天卻視若無睹......

      現在想起來，嘛，不去游泳池是擔心自己在水中看不見他的倒影會產生懷疑，不在別人面前說話是因為怕別人以為自己自言自語很奇怪，而凜他們，不是視而不見，而是再也看不見了。

       只有自己能看見的你。

       橘、真、琴。

       眼淚再次淹沒眼眶，你好傻，真的好傻，怎麼死了還總是為害死你的自己擔心。

　　從過去的回憶中醒來，遙怔怔地望著旁邊苦笑著的真琴。「都是……幻覺嗎？」他低聲開口，不想去相信這些日子以來，陪伴在他身旁的真琴指是自己製造出來的想像。

　　「不是幻覺喔，遙。」

　　「不要責怪自己，為了我，好好愛自己喔。」

　　「嘛，因為我太想你了呢，所以才回來了。」

　　「抱歉……是我太自私了，想要陪在你的身邊。」

　　「不過，看來是沒辦法了呢。我的時間已經到了。」

　　「但，我還是會一直在這裡的喔，在你的心中。」

　　「下輩子，再見吧。」

　　「遙。」

　　葉月渚正想要責怪凜說得太過分了，卻看見平常不愛笑的遙笑了。

　　「......好喔。」

　　——嘛，謝謝你，曾經走進我的生命。

　　我們約好了，下輩子再見。